“世界现代化进程中的政治民主化问题”学术研讨会综述 2006年5月13日至14日,由南开大学“世界现代化进程研究”创新基地主办的“世界现代化进程中的政治民主化问题”学术研讨会在天津举行,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和北京大学等十余所高校和科研单位的近30位专家学者参加了研讨会。会议围绕古典民主的理论与实践、欧洲民主的历程、中国及东亚的政治民主化、非洲的政治民主化进程、美洲民主等5个专题,就政治民主化在世界历史进程的意义展开了深入的研讨。 一、古典民主的理论与实践 复旦大学黄洋教授分析了直接民主与间接民主的关系、民主与自由的关系以及大众与精英的关系等三个方面的问题,指出雅典民主与现代西方民主是截然不同的,雅典民主给人们造成暴民统治、无法无天的印象,主要是由于受到了敌视民主制的古典作家著作的影响。首都师大晏绍祥教授比较了古希腊与古罗马的政治制度,指出罗马与雅典的区别很大,罗马政体中民主因素较少,贵族政治色彩更为浓厚。南开大学杨巨平教授考察了古典民主与现代民主的联系,指出古典民主中“主权在民”的理念、三权分立的理论和实践均可被视为近代西方民主制的先驱。中国社会科学院赵文洪研究员研究了中世纪西欧的公地制度,提出了“公地民主共同体”的概念,并对共识与表决、个人与团体、平等与自由、利己与利他等问题做了深入分析。 二、欧洲民主的历程 武汉大学向荣教授着重阐述了近代民主与中世纪的联系,指出近代民主最初的源头不是古代的希腊罗马,而是在罗马帝国废墟上建立起来的一系列日耳曼“蛮族”国家;产生于中世纪的乡镇自治、陪审制度、人民主权、对权力的限制等理念和制度对近代民主的形成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北京大学钱乘旦教授以英国为例阐述了社会转型的和平方式,指出17世纪英国革命、光荣革命和第一次议会改革这三个重要的历史事件奠定了英国走上和平、渐进的发展道路的基础;英国能够实现和平变革的条件,在于变革的阵营与保守的阵营之间的妥协权势保有者的态度往往对能否和平解决冲突起关键作用。河南大学阎照祥教授对近代前期英国宪制和宪制思想的演进作了评述,强调17世纪后期以来英国政治同时具有权力混合和权力制衡的特征,指出“混合宪制”的发展趋势具有一贯性,并占据了主流。浙江大学吕一民教授论述了19世纪前期法国空论派的民主观,指出他们强调社会民主和政治民主的区分与对立,拥护社会民主,而排斥政治民主;不过,空论派并不是人们通常所指责的那种完全的反民主分子,其偏差和缺陷固然应当受到批评,但他们对法国的自由、民主和平等所起的促进作用仍值得肯定。 三、中国及东亚的政治民主化 中国政法大学郭世佑教授追溯了中国近代民权政治的艰难历程,着重阐释了文化传统和国情对中国民权政治的制约,指出中国并不缺法律,但法律的目的是为了统治,是道德的补充;近代中国人在考虑民主时共同的出发点是为了中国的富强。南开大学王振锁教授梳理了日本的政治民主化进程,指出日本政治民主化的特点在于它是亚洲第一个建立现代民主的国家,军国主义一直存在于民主化的过程中,外因所起的作用非常重要。湖南师大向卿博士着重探讨了日本自由民权运动的基本特征,指出民族主义是自由民权运动的本质,近代日本历史中自由民主因素很少,个人往往被视为国家实现某种目的的工具或手段。南开大学李海英博士分析了近代日本国政选举的形成和意义,认为虽然日本在1890年就导入了国政选举,成为近代亚洲第一个建立西方式民主选举制度的国家,但其功能受到限制,渐进、良性发展的社会发育与变迁过程被严重地扭曲变形;日本导入的选举制度虽不成功,却切实促进了社会民主意识的生成和发展。 四、非洲的政治民主化进程 华东师大沐涛教授分析了影响非洲大陆现代民主化的几个因素,指出除了南非以外其他国 家均缺乏市民阶层,对实行民主非常不利,经济和教育的落后也是实现民主化的主要障碍,殖民统治可能是非洲实行民主化的重要基础;此外,非洲的传统民主对现代民主进程有着促进作用。中国社科院毕健康副研究员分析了埃及的政治现代化和民主问题,指出,从权力结构来看,埃及的民主因素较少;但从政党制度来看,还是存在着一定的民主因素;行政主导型政治权力结构仍将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制约着埃及民主化的发展。南开大学哈全安教授考察了埃及现代政党政治的演变,指出,政党与民主的关系是成正比和同步的,政党政治并不是孤立存在的,随着政治的变迁,政党也随之发生改变,宗教与民主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是否信仰伊斯兰教并不能决定一个国家的政治制度是民主还是专制。 五、美洲民主的文化与制度 北京大学彭小瑜教授分析了近代形态的政教分离,着重探讨了美国天主教会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对政教分离的反对态度,认为这种反对主要是对具体事件的回应,而不是对政教分离原则的否定。南开大学李剑鸣教授对美国革命时期的民主概念进行梳理,指出美国革命时期关于民主的界定和评价十分复杂,到了18、19世纪之交,民主概念中的古典内涵和贬义基本消失,民主被越来越多的人视为一种可取和可行的政体。南开大学韩铁教授考察了美国陪审团的废止权,指出陪审团的重要性在于它是普通公民直接参与司法决策的一种方式,1895年以后则呈式微的趋势,表明民主在美国司法体系中出现弱化,这一趋势与美国的现代化进程密切相关。南开大学董国辉副教授对拉美民主化进程做了文化层面的分析,认为拉美文化具有混合性和复杂性,拉美民主政治的外源性和混合性与此有着密切的联系。 通过会议的研讨表明,民主制与民主化在世界历史上具有一定的脉络,不同时代、不同地区和不同形态的民主,既有差异,也有联系,需要不同领域的学者加强交流,协同研究,以加深对这一问题的认识;民主在不同时代和不同地区有着不同的形态,应当从不同的视角、运用不同的方法来进行研究;为了避免将研究者自身的民主观念强加于研究对象,应注重对历史中的民主概念加以梳理,并在研究中加强理论的关照。 [本文作者孙洁琼,南开大学历史学院研究生] |